【濮樹堂室病】
孟英甫為診愈,而樹堂繼焉。
起即四肢厥逆,脈伏、惡寒、發熱、頭痛,左為甚。
惟口渴,因與蔥豉(湯)兩帖,熱雖退,脈仍伏,四肢冷過肘膝,大解頻行。
人皆疑為虛寒。
孟英曰:
此證儼似陰厥,然獨渴飲、溲赤,真情已露,豈可疑於一起即厥,而必定其為寒乎?
徑投涼解,熱果復發,而肢冷脈伏如故。
幸病者堅信,服藥不疑。
至第七日,大便瀉出紅水,溺則管痛,嘔惡煩躁,徹夜不瞑。
人更危之。
孟英曰:
熱邪既已下行,可望轉機,以:
白頭翁東加銀花、通草、(黃)芩、(白)芍、(竹)茹、滑(石)、知(母)、(石)斛、(山)梔、楝(實)、羚(羊角)之類,投三日,紅水始止,四肢漸和,頗有昏瞀譫語。
用王氏犀角地黃湯一劑,四肢熱而脈顯滑數,苔轉灰黃,大渴遺溺,病患自述如臥烘箱上。
於昨方加入元參、銀花、竹葉、生石膏、知母、貝母、(山)梔、(石)斛,服一劑,夜間即安寐,而苔轉黑燥。
於昨方復加花粉,服一劑熱退,而頭面汗多,懶言倦寐,小溲欲解不通。
諸戚友咸以為危,各舉所知,而群醫僉云挽救不及,病家皇皇。
孟英曰:
此證幸初起即余診視,得盡力以為死裡求生之舉,非比他人之病,皆因誤治致危。
然不明言其險者,恐病家惶惑,而築室於道傍也。
今生機已得,不過邪去而真陰未復,但當恪守余法,自然水到渠成,切勿二三其德,以致為山虧簣。
賴有一二知音,竟從孟英議。
服:
西洋參 生地 蓯蓉 麥冬 (楝)實 芍藥 知(母) (石)斛,一劑溺行索粥,再服黑苔退,三服而神清音朗,舌潤津回。
唯有韌痰不能吐,左偏頭痛微。
於原方加二至(丸)、桑(葉)、菊(花)、貝(母)、牡蠣,又服五劑,得解硬屎一次,各恙始安,眠食漸適而瘳。 |